第401章-不问-《阴阳剥皮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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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端详了许久,没有扔掉,也没有佩戴。

    第二天,他带着这枚工牌去了工坊,用乙炔焰将其熔化,混入了一锅滚烫的焊料中。

    下午,他用这锅混入了“赵建国”的特殊焊料,仔细修补了一段因年久失修而出现裂缝的排水闸门。

    那一天,多名在附近施工的工人都向上级反映,说桥下总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合唱声,像是一群男人在唱一首很老的歌,歌词听不清,但旋律很像上个世纪电台里循环播放的安全生产宣导广播。

    当晚,林工做了一个异常完整的梦。

    他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午夜的铁路桥中央,周围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他手里拿着一支粗大的红色蜡笔,弯下腰,在冰冷的铁轨上,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字:“C7终止”。

    他从梦中惊醒,浑身是汗。

    摊开手心,半截带着余温的红色蜡笔正静静地躺在那里,颜色与质地,竟与沈默最后在地下管道里收到的那条留言所用的蜡笔完全相同。

    林工沉默地看着它,最终起身从工具间找来一根密封性极好的玻璃试管,将这半截蜡笔小心翼翼地封存了进去。

    他把试管挂在工具间的墙壁上,与那些扳手和螺丝刀并排,然后在下面贴上了一张手写的标签:“勿问来源。”

    市档案馆内,王主任正在整理自己即将退休的个人档案。

    在一沓看似无关紧要的培训记录里,他发现了一份自己从未见过的文件复印件——一份他亲笔签署的绝密协议,内容是授权一个代号为“静默协议”的项目,对特定历史事件及相关人员,实施最高等级的“认知隔离”。

    最让他脊背发凉的,是签名旁的日期,赫然是三个月之后。

    他立刻动用权限,试图在最高保密等级的数据库中查找这份协议的原件,得到的反馈却是“查询对象不存在”。

    仿佛他手中的,是一份来自未来的、属于他自己的判决书。

    他回到家,没有开灯,只是在书桌上倒了一杯温水,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,一等就是三天。

    他看着那杯水在干燥的空气中慢慢蒸发,水位线一天天下降。

    第三天黄昏,当杯中最后一丝水汽也消失殆尽时,杯底留下了一圈白色的水垢。

    那水垢并非杂乱无章,而是清晰地构成了两个字:“准时。”

    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终于彻底明白了。

    有些选择,在你做出之前早已被预知;而执行这个选择本身,就是你能做出的、唯一的抵抗。

    他铺开稿纸,写下了自己的辞职信。

    在信的末尾,他写道:“我不再负责解释过去,只愿守护未来的无知。”

    沈默已经踏上了最后一段徒步的旅程。

    他丢弃了吉普车,背着最简单的行囊,沿着国境线向北。

    他不再记录任何现象,不再分析任何异常。

    沿途的哨卡和牧民中,流传着一个“不说话的白大褂怪人”的传闻,每当有人向他打听,他都只是缓缓地摇头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他走到一片巨大的盐湖前。

    湖面平静如镜,倒映着万里无云的苍穹。

    但诡异的是,湖面倒映出的,是无数个他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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